“双循环”下中国食用菌对外贸易的机遇、挑战和对策研究

　　作为全球最大的食用菌生产国和出口国，中国的食用菌产业链横跨农业种植、食品加工、国际贸易等多个领域，是连接国内需求与国际市场的重要载体。据中国食用菌协会统计，2023年全国食用菌总产量4334.17（鲜品）万吨，总产值达到3965.57亿元。但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正继续加速，全球环境日趋复杂，国际关系不稳定性、不确定性明显增强，食用菌产业面临的机遇与挑战充满复杂性。

 

　　2020年中国正式提出“双循环”新发展格局，以国内大循环为主体、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的战略方向，旨在通过国内国际两个市场相互促进、良性互动，为中国经济高质量发展开辟新路径；中国食用菌产业在双循环战略中占据着独特地位，这一重大战略部署也为食用菌产业现代化发展和特色食药用菌产品国际化发展提供了新的坐标系。然而当前产业的对外贸易面临多重矛盾，在供给侧，生产成本刚性上涨带来国际竞争力下滑，品牌效应较弱导致新兴市场开发滞后；在需求侧，严峻的经济形势带来市场需求萎缩、贸易保护主义抬头导致贸易壁垒增加。本文兼顾数据引用与微观案例分析“双循环”格局下食用菌产业对外贸易现状、机遇、挑战，旨在为政府部门优化产业政策、为企业制定国际化发展战略提供决策参考，助推食用菌产业在“双循环”格局中实现高质量发展。

 

　　一、“双循环”格局下食用菌产业对外贸易现状

 

　　总体而言，中国食用菌出口规模持续扩大，出口总额有所起伏。2017—2024年间出口量增幅达50.53%，2022年我国食用菌17%的出口量增幅彰显产业活力，然而2024年中国食用菌出口总量同比下滑，其中，食用菌罐头出口规模收缩为主要问题所在。在出口金额方面，受干木耳产量影响，2019与2020年出口金额分别减少3.44、3.02亿美元。贸易壁垒日趋增加，严重阻碍中国食用菌罐头“走出去”，导致2023—2024年出口额的大幅减少，食用菌产业创汇能力减弱。

 

　　为进一步分析中国食用菌产业的出口情况，根据现行HS编码将食用菌分为6类，其中干制品与罐头制品是中国食用菌出口的主要产品，二者占据出口总额的70%以上。我国的食用菌干制品和罐头制品凭借资源禀赋驱动优势和市场适配性优势，具备一定的市场竞争力，干香菇、小白蘑菇（洋蘑菇）罐头、干木耳、其他蘑菇罐头一直是中国食用菌出口领域的代表产品（赵春艳等，2020）。2024年中国食用菌出口结构变化后，食用菌罐头出口比例骤减，干制类食用菌与鲜或冷藏类食用菌占比显著提升，其他鲜品或冷藏的蘑菇出口106322万吨，同比增长22.82%。

 

　　2017—2024年中国食用菌出口市场主要集中在越南、泰国、马来西亚、日本、美国、韩国，除美国以外其他均为东南亚国家，形成了以东南亚为主要出口市场的格局（闫华清和吴芳，2022）。由于地理与饮食习惯差异，欧美消费者对中国食用菌产品的市场接受度较低，消费需求低于东南亚国家。在食用菌产品出口类别方面，日本、韩国是中国松茸制品（鲜品或冷藏的松茸、冷冻松茸）的主要进口国，日本是盐水松茸的唯一进口国，日韩倾向于高营养、高价值珍稀菌种。越南、马来西亚、泰国是干制类食用菌（干木耳、干香菇、干银耳、干羊肚菌、干牛肚菌）的主要进口国。中国出口美国的蘑菇菌丝数量最多，干制品次之。在贸易方式上，一般贸易始终是食用菌对外贸易的主要方式，占比超过90%，特殊监管区域（保税监管场所进出境货物、边境小额贸易、海关特殊监管区域物流货物、进料加工贸易）出口额逐年小幅增长（巴宥雅等，2021）。

 

 

　　（一）健康消费浪潮兴起，国内市场需求增长

 

　　后疫情时代，人们对身体健康的重视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功能性食品需求暴涨，全球健康消费浪潮兴起，中国食用菌产业也因此迎来了新的发展机遇。

 

　　药用菌产品凭借其独特的健康营养价值得到了全球众多消费者的认可，中国的灵芝孢子粉因为具有丰富的营养价值和药用价值，成功通过美国食品和药物管理局（FDA）的新膳食成分（NDI）认证，灵芝孢子粉正式走出国门，如今出口单价已推高至每公斤3800美元，实现了从“中国制造”到“中国质造”的华丽转身，灵芝孢子粉进一步增强了中国食用菌产品的国际竞争力。欧盟将食用菌纳入“未来食物”计划，认定β—葡聚糖含量大于等于15%的产品可获绿色标签，因此福建企业研发的高β—葡聚糖香菇出口量能够增长5倍。

 

　　在“双循环”背景下，国内消费成为拉动食用菌产业发展的重要动力。随着经济的快速发展和消费升级的持续驱动，居民消费需求结构正在发生深刻的转型升级。据《中国居民膳食纤维摄入白皮书》显示：我国每人每天膳食纤维摄入量平均约为14克，并且正处于逐年下降的趋势。世界各地的营养组织一致认为，要想达到健康的营养需求，成人每天至少应摄取膳食纤维30克。食用菌作为优质膳食纤维来源，增加食用菌产品的摄入可以补充氨基酸、蛋白质和膳食纤维，促进人的生长发育和新陈代谢（马驰宇等，2024），因此备受消费者青睐。国内消费市场持续扩容推动食用菌产业规模效应，全国工业化食用菌企业不断增加，生产端成本摊薄，规模化生产为出口价格形成“以量补价”的竞争优势。国内市场的庞大需求增长为食用菌产业提供了巨大的发展空间，也为其对外贸易提供了坚实的后盾。

 

　　（二）政策体系叠加优势，贸易制度实现突破

 

　　“双循环”格局实施以来，中央与地方政府出台关于“财政—金融—税收—科技”的政策支持体系。2023年《中共中央 国务院关于做好2023年全面推进乡村振兴重点工作的意见》提出：“培育壮大 食用菌产业”；2023年中华人民共和国农业农村部《对十四届全国人大一次会议第2756号建议的答复摘要》明确指出：将丘陵山区特色农业生产机具如食用菌生产机具等纳入农机购置与应用补贴范围；对获得FDA、BRC等国际认证的食用菌出口企业，按认证费用70%补贴；给食用菌相关产业拓宽多元信贷担保渠道，加大对龙头企业的金融支持力度；农业产业化国家重点龙头企业所得税优惠政策中被认定为国家级龙头企业的出口型食用菌企业，减免15%企业所得税，研发费用加计扣除比例提高至100%；除此之外，2023年干制食用菌退税率调为13%，食用菌罐头调为9%；设立食用菌种业振兴专项，突破菌种“卡脖子”技术，建设3个国家级食用菌种质资源库；建设智能菇房，给予5G环境控制系统按设备投资额40%的补贴。

 

　　在经贸制度方面，《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协定》规定豁免对东盟出口干香菇关税，罐头制品关税从15%分阶段降至5%，低关税带动食用菌出口增加；“一带一路”农业合作走深走实，最具代表性的古田县积极发挥食用菌产业优势，不仅输出食用菌产品，还积极向“一带一路”沿线国家传播食用菌种植栽培技术，“小小一株草”在“一带一路”上开出“幸福花”。自贸试验区也有政策的创新，海南自贸港实施“加工增值免关税”政策，不含进口料件或者含进口料件在海南自贸港加工增值超过30%（含）的货物，经“二线”进入内地免征进口关税，食用菌企业如果进口菌类原料经30%增值加工后出口，综合成本可以降低18%；山东自贸区青岛片区首创“菌棒跨境循环”模式，实现“菌包出口－境外出菇－成品回运”的闭环管理，单批次物流成本节约近40%。

 

　　（三）新兴业态拓展市场，产业生态持续发展

 

　　跨境电商平台的涌现，为食用菌产业提供了全新的贸易渠道，阿里国际站平台的食用菌卖家数快速增长。同时，直播电商等新型营销方式的兴起，也极大地推动了食用菌产品的海外销售，直播电商的推动提升购买食用菌产品的复购率。食用菌产业服务转型提高产品附加值，杭州千岛秀菇生物科技有限公司的5G智慧菇房，采用数字化管控培育绣球菌菌包，生产绣球菌，该5G智慧养菌房销往韩国。

 

　　循环经济与食用菌产业深度融合，河南省西峡县大力发展“秸—沼—菌”循环系统，利用种养业有机废弃物进行厌氧发酵生产沼气、沼渣、沼液。沼气通过管道输配系统给食用菌大棚的增温、增施二氧化碳气肥，将沼渣、秸秆、猕猴桃剪枝作为食用菌培养基材，测试结果表明其富含各种氨基酸且营养价值极高，菌渣后期将用于栽培草莓以及作为猕猴桃果树的有机肥（沈红侠和乔菁，2017）。

 

 

　　（一）“内循环”视角下食用菌产业对外贸易的现实挑战

 

　　食用菌产品不能满足国内消费升级的需求。食用菌消费市场呈现“四化”发展趋势，从营养功能维度来看，消费者对食用菌的需求正朝着功能精准化方向发展，要求食用菌中营养物质的含量有进一步的精确认知与量化标准。从产品形态而言，食用菌产品便捷化成为重要趋势，消费者不再局限于传统形态，对便于食用和携带的食用菌衍生品的需求日益增长。在生产环节方面，生产可视化特征愈发凸显，食用菌从种植、采摘到加工、流通的全生命周期数据得以公开透明地记录与被追溯，这可以增强市场种消费者对食用菌产品的信任度。在供应链层面，供应稳定化成为市场的基本要求，食用菌的无间断稳定供应，保障市场供需的动态平衡。

 

　　当前中国食用菌产业在质量安全上仍然存在问题，种植过程中使用受重金属污染的培养原料和水源，导致重金属超标；不合理的化学防治病虫害导致农残超标。流通环节中，部分不良商贩为追求利益最大化，使用非饮用水浸泡菇体增重，违规使用荧光增白剂来保鲜和改善食用菌卖相。面对消费者日益增长的个性化与多样化需求，传统的鲜食产品到如今的深加工产品显得捉襟见肘，针对不同年龄、性别和消费群体的个性化供给存在巨大的缺口，由于研发投入结构失衡，食用菌企业用于消费端产品创新的研发费用远低于生产端技术改造的投入，深加工产品创新存在代际断层。食用菌加工品标准体系滞后，70%以上的指标仍围绕食用菌卫生安全设置，缺乏功能成分含量、感官体验等消费端关注的核心评价维度，导致企业创新缺乏方向指引。

 

　　食用菌产业供给侧改革的现实压力。供给侧的“生产水平、产品结构、流通渠道、技术研发、人才支撑、投资结构”多重滞后制约着食用菌产业的发展和内循环的有效运行，进而影响对外贸易的可持续发展。

 

　　生产水平有待提升。我国食用菌经营主体呈现多样化的发展趋势，但我国食用菌产业生产主体多为个体农户和小型生产企业，规模化生产水平较低，这种小规模分散生产模式难以实现资源的有效整合和优化配置，难以及时根据市场需求做出有效的调整，满足市场对标准化产品的需求。依赖自然条件发展起来的小农户，仍采用传统的生产方式，没有实现工厂化和智能化，生产效率低下，自主创新能力不足，生产技术和设备落后，限制了产业的发展潜力。

 

　　品种结构不合理。常见的平菇、香菇、金针菇等品种产量较大，占据国内主要市场份额，然而具有较高营养价值和市场潜力的珍稀小品种，未能实现工厂化生产。大众化品种为主的消费市场竞争激烈，价格波动较大，利润空间有限。

 

　　流通渠道不畅。食用菌产品的流通主要依赖传统的批发市场和农贸市场，销售渠道单一，产品的市场覆盖面和销售规模受阻。产品从生产者到消费者手中需要经过多个中间环节，当前冷链等基础设施建设不足，冷链物流的“最后一公里”梗阻，增加了储存成本、流通风险和产品损耗率。加之流通环节信息不对称，生产者了解市场需求信息有限，难以实时掌握消费者需求变化、市场价格波动以及竞争对手动态等信息，导致生产和销售决策缺乏科学性和前瞻性，进而造成供不应求或者产品积压。

 

　　技术研发创新能力不足。科研评价体系与知识产权人才培养体系不完善，过于注重论文发表数量与级别，使得科研人员唯文章论，将大量精力用于论文撰写，忽视技术成果的实际应用价值。科研项目与产业实际需求脱节，许多科研项目选题缺乏对食用菌产业一线需求的深入调研，研发的技术和设备在实际生产中难以应用。现有的食用菌人才培养在专业设置上偏重通用知识，缺乏具有食用菌产业特色的针对性课程体系。

 

　　高素质人才缺口较大。食用菌从业人员的文化程度多为初中学历，文化水平不高且较少系统性地学过食用菌专业技术知识。现有研发队伍专业能力薄弱，难以开展高端技术研发，多数企业仍停留在模仿、改进阶段，导致创新成果转化困难。专业知识产权人才储备不足，导致知识产权申请和保护面临困难。由于专利文件撰写不规范、权利要求不清晰等问题，专利申请常被驳回，创新成果难以有效保护。

 

　　政策支持力度不足。政府对食用菌产业的资金扶持主要集中在生产环节，对加工、流通、科技研发和品牌建设等环节的支持力度较小。产业发展所需的基础设施建设、技术创新、市场开拓等方面缺乏足够的资金保障，制约产业升级和发展。虽然政府出台了一系列支持食用菌产业发展的政策，但在实际落实过程中存在政策执行不到位、审批流程繁琐等问题。企业难以享受政策的实惠，政策的引导和扶持作用未能得以充分发挥。

 

　　（二）“外循环”视角下食用菌产业对外贸易的现实挑战

 

　　全球经济下行，市场需求减少。全球性公共卫生事件蔓延和地缘冲突升级，加剧全球经济的不确定性。各国为了遏制新冠疫情暴发，采取严格的防疫措施，经济活动受到限制，生产链一度中断，引发全球供应链紊乱。俄乌冲突等地区冲突不断，全球政治局势不稳，贸易通道受阻，金融市场动荡，投资信心减弱，地缘紧张局势加剧全球经济裂痕。

 

　　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数据显示，全球GDP增长率从2022年的3.5%降至2023年的3.0%，2024年预期进一步下滑至2.9%。全球经济增速放缓将通过“收入效应—价格效应—替代效应”三重传导机制影响中国食用菌的对外贸易：经济低迷使得中国食用菌出口贸易伙伴家庭可支配收入缩减，导致食品消费支出占比压缩，直接影响食用菌产品需求；全球食品价格指数（FAO）2023年同比下降18.5%，诱发进口商压价行为，食用菌出口产品价格优势削减，国际竞争力减弱；经济下行促使消费者选择低价替代品，以泰国碎米菇为例，其价格仅为中国同类产品的60%，对东盟市场渗透率提升至37%，中国食用菌产业在全球经济下行中面临严峻挑战。

 

　　竞争优势减弱，品牌效应不强。中国人口红利消退与资源约束双重挤压。福建作为食用菌主产区，其第一产业就业人员平均工资从2018年的62479元增至2023年的79383元，六年间人工成本增幅高达27.01%。同时食用菌的生产设施、物质材料、水电能源等要素价格上升进一步加重生产成本，要素成本优势加速衰减。

 

　　中国食用菌产业小而散的弱格局难以适应现代竞争。中国食用菌产业生产体系现代化转型迫在眉睫，以家庭为单位的传统食用菌产业，生产数量有限、产品质量不稳、技术利用率低、市场反应迟滞、风险系数较大、研发投入不足等特点现已不符合高品质、高营养的全球消费需求。

 

　　食用菌品牌知名度弱难以扩大市场。食用菌产业品牌在中国遍地生花，随州香菇、古田银耳、长白山黑木耳等地理标志先后涌现，登上中国食用菌区域品牌价值榜单。传统食用菌生产体系在珍稀野生菌类比较下暴露结构性缺陷，品控离散度高，野生灵芝、松茸等高端食用菌，极度依赖劳动力投入，需要肉眼识别与人工采摘，此类食用菌产品受限于自然条件和价值，产量小同时难以标准化生产，高附加值的食用菌产品出口难度大。初级加工的干制产品与工业化生产的罐头制品均具有技术含量小、投资门槛低特点，各地企业为占据出口市场，加大投资，低价销售，无序竞争导致市场秩序混乱，恶意竞争破坏行业发展环境（孙叶，2024）。

 

　　保护主义盛行，贸易壁垒增加。中国作为世界第一食用菌出口大国，国际市场占有率与贸易竞争优势指数长期位居世界前列。然而部分国家为保护自身的食用菌产业，强化单边贸易措施，推动贸易壁垒迭代升级，对中国食用菌出口形成多维冲击。

 

　　高标准的贸易壁垒一方面增加企业的检测成本，使得成本上升，进而削弱价格竞争力，食用菌利润空间压缩，部分中小企业被迫放弃欧美市场，转向东南亚低利润市场；绿色贸易壁垒迫使进行企业技术投入改造，技术升级增加了出口成本，技术滞后的出口企业淘汰率攀升。以欧美为代表的发达国家构建“标准—认证—监管”三位一体壁垒：欧盟对食用菌制品中的农药残留检测项目从2018年的62项增至2023年的128项，其中新引入的氯虫苯甲酰胺（CAP）检出限值高于中国标准50倍，检测指标骤增。德国“绿色食品”认证要求进口企业水耗小于每吨产品15m?；法国EPR法规要求塑料包装再生料比例大于30%。

 

　　市场准入型贸易壁垒进口国通过降低认证通过率，保护本国产业，中国食用菌产业出口受阻，导致产品堆积；关税壁垒使得出口企业关税成本大增。美国FDA推行“自愿性第三方认证计划”，要求食用菌罐头生产企业必须通过SQFI银级认证（通过率不足30%），形成市场准入障碍，认证要求升级；日本《食品溯源法》要求提供从菌种到零售的全链条数据，中国大部分的企业因数据断层无法达标，数据要求严苛。欧盟碳边境调节机制（CBAM）试点将蘑菇罐头纳入碳关税核算范围。短期而言贸易壁垒压缩企业利润空间，长期而言标准迭代加速推动食用菌产业洗牌，倒逼产业链向高技术、低碳化方向转型。

 

 

　　“双循环”新发展格局为食用菌产业的对外贸易提供了新的发展机遇与挑战。在“双循环”背景下，如何更好地推动食用菌产业对外贸易的发展，成为当前亟须关注的问题，以下是对此提出的一些对策建议。

 

　　（一）对标国际标准，强化质量监管

 

　　经济全球化下食用菌产业对外贸易面临更加激烈的市场竞争和更高的质量要求，需动态跟踪国际标准。不仅仔细研究并且熟悉各国食用菌产品设定的质量标准、食品安全法规以及特定的进口要求，而且积极与国际标准化组织、主要贸易伙伴紧密合作，及时了解并适应国际市场的最新标准和规定，尽可能避免贸易壁垒，保持食用菌出口贸易的稳定。

 

　　农业农村部需对标国际标准，相应完善健全国内食用菌产品质量监管体系，实施全链条标准化改造，构建“从菌种到餐桌”的标准化体系，多方面确保每一个环节的产品品质符合国际标准。市场监管总局需要加强对食用菌生产企业的质量监管和认证工作，加大对违规企业的处罚力度，提高违法成本，形成有效的质量监管机制。地方政府和行业协会要推动标准化生产落地，发挥农业农村部食用菌标准化技术委员会的作用，积极参与食用菌国际标准的制定和修订工作，推动特色标准国际化，提升我国在国际食用菌标准领域的话语权。

 

　　构建“需求导向型”标准体系，组织科研机构、企业和专家共同制定食用菌全流程的标准化生产技术规范。通过培训、现场示范等方式向生产主体推广，确保生产过程中的各个环节都有规范可依。与此同时，加强对标准执行情况的监督检查，对符合标准的产品授予认证标识，提高产品市场认可度，推进规模化与标准化生产。

 

　　（二）提升核心技术，增强创新能力

 

　　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提升核心技术是食用菌产业对外贸易持续发展的关键，突破技术瓶颈，努力摆脱优质菌种“卡脖子”问题。第一，科技部和农业农村部应当实施种业攻坚工程，加大对食用菌新品种选育、高效栽培技术、病虫害防治技术等领域的研发投入，可以通过引进国外先进技术并结合自主研发，形成具有自主知识产权的核心技术体系。

 

　　第二，产学研合作加强食用菌深加工技术的研发与应用。食用菌企业在积极扩大新鲜冷藏类、盐水类食用菌出口的基础上，还需要引进专业化人才，开发研制并出口食用菌类高品质与高附加值的产品。加强食用菌产业技术创新平台的建设，共同建立食用菌产业技术创新中心、食用菌重点实验室、产业创新联盟等机构，构建产学研协同平台，建立“1+N”创新联合体，与高校合作推动产学研用深度融合，集聚创新资源，加速食用菌科技成果转化与应用，进一步发挥制度优势，将政策红利转化为企业核心竞争力。

 

　　（三）打造知名品牌，拓展内外市场

 

　　食用菌企业在国内先要树立品牌战略意识，制定品牌发展规划，加大品牌宣传推广投入，利用电视、网络、社交媒体等多种渠道进行品牌传播。挖掘品牌文化内涵，将食用菌产业与当地的历史文化、生态环境相结合，打造具有地域特色和文化底蕴的品牌，加强品牌建设，提高产品附加值。

 

　　食用菌企业要主动拓展多元化市场，实施品牌全球化战略，建立国家品牌、区域品牌、企业品牌，制定科学的品牌发展规划和营销策略，明确品牌定位和市场目标。同时创新文化营销模式，构建“三位一体”传播体系，通过在国外设立食用菌文化体验馆，提高外国民众对中国食用菌的认可；利用数字媒体进行食用菌直播带货，在外网推广且带火中国食用菌产品；整合跨境电商资源，增加食用菌产品的销售渠道。

 

 

　　“双循环”新发展格局强调国内国际双循环。食用菌产业作为白色农业的重要组成部分，其发展备受关注。食用菌对外贸易作为食用菌产业发展的重要一环，“双循环”格局为中国食用菌产业国际化开辟了历史性窗口。研究表明：国内超大规模市场的需求升级、政策制度的创新以及新兴产业正拓展食用菌产业的增长空间。面对全球贸易保护主义抬头与绿色壁垒升级，食用菌产业亟须对内加强质量监管紧跟国际标准；通过技术升级加快国内食用菌产业工厂化、数字化、绿色化转型；对外强化标准话语权与品牌影响力，在种业振兴、循环经济、数字贸易等领域培育新动能，相信中国食用菌产业对外贸易将迎来更加广阔的发展前景。

 

　　作者：卢梓筠 颜廷武  叶雨寒（国家食用菌产业技术体系产业经济研究室/华中农业大学）